她还活着,对吗?古老庄严的大教堂,在岁月中寂静沉眠。哥特式的繁杂设计,因其雄伟壮丽和高耸入云的神秘感,让所有人都敬仰、望而生畏。一缕阳光从彩色的玻璃窗里投射到外面的绿草坪上,恰好落到了一只红玫瑰上,光影交错,美轮美奂。这里面走来走去的人,全部都穿着肃穆的黑西装,白衬衫。岑煜也是如此,身上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体,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他宽阔的肩线和劲瘦的腰身,一举一动间都流露着一股淡漠的矜贵感。他坐在草坪的木长椅上,嘴角不自觉地挂着微笑,刚转完一个十万元的热水费后,还想继续转下去,诸如保暖费、过冬费、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不着凉费——钱是永远都给不完的。——所以他要永远都变着法子给。刚在手机屏幕上输入进一串新的数字时,面前有道灰色的阴影挡住了巴黎午后的慵懒阳光。岑煜缓缓抬起眼,敛起了所有神色。面前所站的中年男人,同样西装革履,与他有几分相像,不过因为岁月的沉淀洗礼,锋芒反而投射出来了,让人根本不敢随意靠近。他声线成熟,“你家族最小的女儿原本在轮椅上坐着的老人家,激动得连满头白发都竖立起来了,他粗灰色的指甲已经嵌入了岑煜手臂的皮肤里,嗓门愈发吼大:“告诉我!快点告诉我!”“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知道,她到底还有没有活着。”岑煜拧起了眉头。这位老人家在说后半句话时,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,满是无力感。——仿佛,疑问的情绪之下,更多的都是一种担忧。在岑煜尚且还在犹豫时,花园里突然间又多了一个人,一身修女的打扮,黑白色礼裙,披肩上抹去了十字架的图案,取而代之的也是那颗骷髅头。她的妆容也很奇怪,左眼下方滴着一颗红色血泪似的。老人抬起头,看了岑煜一眼。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了一种恐惧与遗憾,深深地坠入没有底的渊崖之中。修女的手已经无声地搭上可以推动轮椅行走的手柄上。岑煜抿了抿唇,忽然出声问道:“这里的蔷薇花可以采摘吗?”身为法国人的修女听不懂,讲了一句法语之后,看向了岑煜,左眼下方的那滴血泪,在夕阳的光照下,愈发逼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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