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邻床家属指指点点,也是低声叹息,&ldo;是真可怜的,都快结婚了,两个人感情老好的。&rdo;&ldo;肚子里小孩都有了!这下坐不坐得住真是不好讲。&rdo;这倒是解释了方立家属不去闹赔偿,先来探望的行为。刘瑕在床尾坐下,仔细打量梁婷,先不说话。&ldo;阿姨,你放心好来,&rdo;按她的吩咐,祈年玉开始给梁母吃定心丸。&ldo;刘医生在国际上名气都很大的,是哈佛博士!平时做咨询,一小时要一千块呢!什么心理疾病,到她这里迎刃而解,任何症结瞒不过她的,她同时是我们警方特约的心理顾问,不知道帮我们破获多少案件,能力非常出众‐‐&rdo;这间病房,住的都是地铁事故的轻伤患,经过几天恢复,均已无大碍,无非是蹭地铁公司的钱多做点检查,因此气氛轻松,人人都饶有兴致地听,方立家属也探个脑袋进来,刘瑕不动声色,仔细地查看梁婷的表情‐‐她没有过多的反应,仿佛根本没把祈年玉的话听进去……但,她的眼皮抽动了几下,在哭肿的双眼上,这个微表情的表现,特别的明显。刘瑕放下最后一丝疑虑,涉入此案来第一次,她有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,案件的来龙去脉、发展轨迹,乃至案发后所有人的心理,都已在她的视野之中。&ldo;梁小姐,&rdo;她轻声说,&ldo;我能理解你悲痛的心情‐‐你和方先生的感情,一定是相当好的。&rdo;梁婷当然没有任何反应,刘瑕不以为忤,她转向梁母,&ldo;阿姨,如果没有这个不幸,近期方立和她都要结婚了吧?&rdo;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事,等于往梁婷伤口上撒盐,梁母表情不乐,只是看在刘瑕专业身份上才勉强点头,&ldo;要的,婚房都看好了。&rdo;&ldo;首付还没付啊?&rdo;刘瑕问。&ldo;没有,不过总也就是这几个月了,&rdo;梁母对着刘瑕,看着门口,&ldo;讲起来,我们家婷婷也是没得说,都讲上海小姑娘不好伺候,阿拉上海人势利眼,梁婷从大学起就跟着方立,到现在十年了,总算帮她等到方立出人头地,中间也不是没有人来追过她的,这些我们做家长都看在眼里,也不是没劝过,到底她心里就认准方立一个人,我们也看他人好,有能力,这才最后点头。虽然讲没领结婚证,但现在孩子都有了,梁婷就是方立的老婆,这点没话好说的!&rdo;方家来的是方立的父母,还有个叔伯兄弟,三个人都是老实面相,对梁母的话,唯唯应着。&ldo;是是,这个当然……&rdo;病房里又感慨一番梁母做人的&lso;清爽&rso;,毕竟现在这个局面,一般家长为女儿打算,总希望她能打掉小孩,再找一个。祈年玉也有点不解,刘瑕看他一眼,忽然想到沈钦,嘴角一抿:梁母的表现,得按他的直觉反应来理解‐‐还是为了钱。方家人尽在掌控之中,又得到赞许,梁母不免有些得意,她又俯下身去劝女儿,&ldo;婷婷,听话,为了孩子,你也得振作起来,这是方立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……&rdo;梁婷没有显示出听劝的样子,她摇摇头,眼泪依然在流,梁母转头小声和刘瑕说,&ldo;医生讲,这是太悲伤了,自我封闭,要慢慢调节。&rdo;刘瑕点点头,对祈年玉做个手势,让他清场,&ldo;婚房地段不错吧,首付多少啊?&rdo;谈到房事,丈母娘总是有很多话说的,&ldo;地段么也还可以,首付120万‐‐小方还是有本事的,他说要全出,我说那不要,我们家还是出30万‐‐虽然讲和别人不好比,但他家里困难,这些钱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攒起来的,也不容易,到底是给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&rdo;梁婷的眼皮又跳几下,刘瑕围绕着婚房的一系列问题,似乎唤回她的神智,她的眼神渐渐凝实,落到刘瑕脸上。刘瑕对她诚恳地点点头,低声说,&ldo;梁小姐,其实,你不需要这么挣扎的,警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。&rdo;梁婷脸色蓦然一变,她警戒、防备地盯着刘瑕,显然未被说服,刘瑕点点头‐‐对方立还有很深的维护心,这是正常的。&ldo;如果没意外,婚房的首付,应该几个月前就该交了吧?&rdo;她没搭理梁婷,反而问梁母。梁母看看女儿,又看看刘瑕,&ldo;……对,但后来小方说手续上有点问题……&rdo;&ldo;手续上没有太大问题的,方立是把准备交首付的90万借了一半给老板。&rdo;刘瑕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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