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书记,我们家小洪的事还要劳烦你出面,真是太麻烦你了。”黎洪之父黎元盛拄着一根拐杖,在杨元的搀扶下,连连向林凡表示歉意。
“清官难断家务事,我也只能提醒他几句,最主要的还是你们二老和杨元,你们三个的话他才肯听。”林凡呵呵笑道,即使黎洪站在他对立面,但面前这两个老实巴交的老人却让林凡肃然起敬,辗转好几个地方,为的就是能把把迷路的儿子给带回家。
而此时的林凡沉浸在他和王宇早上的聊天中。
“林子,事儿恐怕有点麻烦了,这刘志平也不知使了哪门子招数,上面有人要保他,快则两年,慢则五年,等天宇会所事件的风头过后,上面就要重新启用刘玉录,到时候刘志平以国际投资者的身份再回国内,他们打的倒是如意算盘,刘志平背后那人承诺提拔何书林进中央,何书林就迫不及待地过来趟这摊浑水,上百亿的原始资本,何书林不眼红才怪。”王宇语气有些沉重,这些都是从宋冗嘴里套出来的,虽然不是最高机密,但也着实让他心惊,政治上风云变幻莫测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出个程咬金。
“林子,不是我说你,你干嘛要去惹那何雯,听说最开始何书林并没有答应刘志平的条件,但后来何雯在何书林耳边告了你的黑状,你知道刘志平背后那人是谁吗?”王宇有些不忍,他侧过头,假装去看那风雨过后缓缓升起的朝阳。
林凡吸了吸气,他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烦闷,胸口有些压抑,能承诺把何书林推到中央,整个国内都没有几个人,除了中央九大高层背后的几个家族,再难找出其他人来了。
白家?林凡摇了摇头,他自己都不相信。
“是李家,何书林是何雯在牵线搭桥,李家是李昕出面,林子,人家都是夫唱妇随,红颜遍天下,典型的旺夫命,你倒好,个个都跟你作对不说,背景一个比一个大,你到底把人家李昕和何雯怎么了?”一想到林凡身边那几个女人的恐怖能量,王宇冷不防打了个寒战,他没有再卖关子,直接说道。
“还是那句老话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人都走了,再去计较这些东西也没用,至于她们留下的这个烂摊子,我们两兄弟就慢慢收拾吧,你这家伙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,要不是婷婷压着你,你这家伙早就把远成集团改名换姓了,有压力才有进步,刘志平也算来得是时候,催人奋进的一主儿。”林凡眼睛眯成一条线,抬头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,一股暖暖的生机在他身上流淌,脸上那抹自信和淡然长久不曾消去。
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林凡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,很多东西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去深思,就像林凡一样,唐雅的悄然离开给林凡敲响了一个警钟,他自己的自由时间太少,所以未来陪他一起走的人注定是人所共知的家庭主妇,而非唐雅那样奋进,喜欢奔波的女人。
唐雅的不辞而别,受伤的不仅仅是林凡这一家子人,还有她的父母,两位老人没少在林凡面前抹泪,疯狂的女人是难以理喻的,唐雅两手一挥,去追寻她自己的梦,留下两个支离破碎额家庭,林凡是彻底不懂她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。
下午三点过,林凡一行提前回到了青川县,过来迎他的是毕祥云几人,包括黎洪。
黎洪纵然觉得自己的妻子有千般不是,他也不敢怠慢了不远千里而来的两位老人,近四个小时的车程,两位老人疲倦不堪,但看到黎洪,他的母亲热烈盈眶地蹒跚着小跑了过去,哽咽不语。
“林书记,这一路还算顺利吧?”旁边是家人团聚,毕祥云迎了上来,上下打量着林凡,比起年前,林凡瘦了一圈,但这精神头没有黄一群所言的那样萎靡不振,相反,林凡身上多了一丝他说不清的东西,他似乎从林凡身上看到青川县即将面临的一场风雨。
“还行吧,在成华市耽搁了那么长一段时间,省委党校的学习暂时要告一段落,四月份的时候再回去一趟,省委党校的学习在六月份会全部结束。”林凡笑了笑,说道,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亏得你主持县里的大局。”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毕祥云感慨地跟着笑了笑,他听过林凡在成华市的遭遇,当着数百省市区县和一些商界精英的面,婚礼上,爆出新娘跟人跑了,这个脸丢得不是一般的大,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一个笑话来谈,这可能会成为林凡人生中一个抹不去的污点。
“林书记,我个人谢谢你了。”一直以来黎洪对林凡都不假辞色,但这次他表情很真诚,他从杨元口中听到一路上林凡悉心照顾他的父母,让这个四十二岁的汉子很感动,他可以抛弃结发妻子,但惟独不能抛下家里的两位老人。
“路上只吃了点东西,你先带他们吃饭,下午要是没什么要事的话,我准你半天假,好好地陪陪两位老人,工作很重要,但是也不能忽略了家人。”林凡淡淡地说道,这黎洪的目光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戒意,他在向林凡表明他的立场,他是不会就此改变的。
下午的时候,林凡临时起意去视察青川县附近几个乡镇的校园,但视察出来的情况不怎么乐观,青川县从陈卫东开始立足县城向周边辐射发展,县城的建设甚至比得上高新区,但周围乡镇的建设就没能跟上,很多建筑都是十年前的老房子,尤其是一些学校,前段时间春雨绵绵,甚至还有学校发生教学楼出现裂缝或者干脆坍塌的情况。
“老毕,这些老旧院落还是及早整治,看看都旧成什么样了,还有这些校园,不能名声在外,校园环境连末流算不上,尤其是这些公益姓质的校园,政斧财政要有意识地向这方面倾斜。”林凡看得有些揪心,青川县不穷,这是很多人公认的,但经济建设一直是重头戏,反倒是校园一类的民生工作有些差强人意。
林凡拍了拍裂开的墙角,指着陪同的县财政局长丁兆阳,放大了声音说道:“丁局长,你来看看,这一类的豆腐渣工程是要不得的,一场雨就能塌下一栋教学楼,老毕,你们都过来看看。”
“林书记,新修的教学楼都这样,难免会出现小小的裂缝,青川县又不处在地震带上,我们县的学校可都是按照七级地震的要求修建的,问题基本不大。”学校校长插了一句。
地震?林凡身体一震,表情怔住,半晌,他在微暖的阳光下打了个冷战,他突然想到上一世发生过的一宗了不得的大事。
“林书记,林书记,你怎么了?”旁边,丁兆阳看见林凡在发呆,连喊了好几声。
“我没事。”林凡摸了摸额头,有刺骨的凉意,原本煦暖的天气也不那么暖和了,林凡重重出了一口气,向崔晓章吩咐道,“小崔,你通知各个常委,把原定于后天的常委会提前到明天,我有重要事情宣布。”
“老毕,明天我会提案重组基础建设督察组,重点检查各地的校园、小区以及道路工程建设,到时候我亲自挂阵,严查豆腐渣工程,千万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,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。”
在毕祥云面前,林凡没敢把内心的恐慌表现出来,上一世的那场大灾难他心有余悸,与其说是天灾,还不如说是[***],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一些学校、小区房屋建设不达标,很多建筑集团和施工单位都偷工减料,留下了一座座豆腐渣工程,这在天灾面前无异于把人往天堂送。
“这些大都是前几任书记留下来的,这个怕是不好懂动吧。”毕祥云心中有顾虑。
“不要管那么多,他们是过去式,现在青川县是你我在当家,当官的,如果不图利,那总希望在卸下担子前留下点好名声,总之一句话,有条件要上,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。
杨元在青川县只待了一夜,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启程离开了,他是乐蒙市长,在省委党校学习的这段时间,很多等他过手的文件在案上堆积如山,等着他回去处理。
“林凡,好好干,阿洪的事已经解决了,他心里有数。”杨元的话模拟两可,听得林凡一头雾水。
十分钟后的常委会上,林凡总算明白杨元话中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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