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汉巡官停了下来。
&ldo;然后,菲罗斯拉着嗓子问:&lso;有什么问题吗?&rso;以为刚发生车祸,才把车停了下来。巴洛先生说:&lso;是黑杰夫,他又喝醉了。&rso;据医师所言,他完全没提有什么意外发生。菲罗斯医师信以为真。他说:&lso;噢,把他推下海堤,海浪会打醒他。&rso;然后就开走了。&rdo;
葛汉又顿了一下。
&ldo;他没有下车察看。可是,遗憾的是,他看到巴洛先生和丧命于他车下的男子尸体。所以他得做点什么。&rdo;
艾顿法官思索着这一点。
&ldo;你打算说,&rdo;他说,&ldo;那个应该是流浪汉黑杰夫的人,其实是莫瑞尔先生的尸体?&rdo;
&ldo;不是的,先生,&rdo;葛汉回答,一边咔嗒一声打开手提箱的扣锁。&ldo;我不打算这么说,我打算证明。&rdo;
他打开了手提箱。
&ldo;那是在什么时间?&rdo;斐德列克问道,没有改变姿势。
&ldo;医师‐‐&rdo;葛汉又把手提箱的盖子合上‐‐&ldo;医师说他看了仪表板上的时钟,想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到了寒丘镇,他说那时候差不多是8点21或22分。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,巴洛先生?&rdo;
&ldo;就在医师说他看见我的地方……就像你刚讲的。&rdo;
&ldo;哦?那你是承认喽,先生?&rdo;
&ldo;不可以,&rdo;法官插了话,&ldo;我不允许这样的做法。巡官,这位男士还没有被逮捕,你还没有告知他的权利(译注:警察在录取犯罪嫌疑人供词前,必须先告知证人有保持缄默及不自证其罪的权利),这样的问题不恰当、不合法,你若是想拿此作为证据,不会有好结果的。&rdo;
&ldo;先生,就照你说的,&rdo;葛汉立刻回嘴。&ldo;那么,也许你该看看这个。&rdo;
他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小硬纸盒,打开盒盖,里头是一颗很小的黄铜弹壳。
&ldo;这个东西,&rdo;他接着说,&ldo;我称为证物a。是艾维斯管特点32手枪的空弹壳。上头有清晰的击铁痕迹,与那边那把手枪弹膛里那颗空弹壳上击铁的痕迹吻合。我们的弹道专家说这两颗子弹都是从那把手枪发射的。换句话说,这是让莫瑞尔先生致命的那颗子弹留下来的东西,&rdo;葛汉又说,&ldo;这是在那片沙地上找到的,离巴洛先生承认他所站的地点不过几呎。&rdo;
葛汉盖上纸盒的盖子,把纸盒放回手提箱。接着拿出一个盖着玻璃盖的扁盘。
&ldo;这是我称为证物b的物品。沾有血的沙子样本,以及‐‐&rdo;他不自在地看了两位女士一眼‐‐&ldo;以及‐‐呃,大脑组织。我们担心受雨水破坏,所以先采集了起来。有人在上面抹了沙,这已经不是本来的样子,也是在离巴洛先生站的地方不远处找到的。这些血属于第三型,专家说相当少见,而莫瑞尔先生的血型正是第三型。&rdo;
他把扁盘放回手提箱。
他拿出了下一件物品,在场者莫不为之一悚。也许是因为这个东西死白的颜色与意味深长的形状,给人死亡与制作木乃伊的联想。
&ldo;有人,&rdo;葛汉说,&ldo;把弹壳和这些沾了血的人体组织埋了起来,抹平了上面的沙。但是这个家伙忘了当晚的空气潮湿,他在沙上留了个清晰的右手手印。我们做了一个手印模型。今天早上我们在巴洛先生不知情的情况下,取得他右手手印的样本。两个手印吻合。那是巴洛先生留下的手印。&rdo;
&ldo;珍,撑住!&rdo;斐德列克突然说。
一股强烈的恐怖气氛弥漫全场。尽管斐德列克看来相当从容,脸上已经没了血色。白模型,黑影。白模型,黑影……
&ldo;你没有,&rdo;珍&iddot;坦纳特低语,&ldo;你没有。看在老天的分上,说你没有杀人。&rdo;
这阵悲叹引起艾顿法官的注意,让他不快。
&ldo;女士,&rdo;他说,&ldo;抱歉,我得请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,&rdo;他环顾众人。&ldo;看起来事态的确严重。先生,你有没有什么解释?&rdo;
白模型,黑影。黑影遮蔽、搅乱了思绪。斐德列克以失神的目光注视着法官。
&ldo;你认为是我下的手?&rdo;他说,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好奇。
&ldo;我还没说出我的看法。若是你真要这么问,恐怕我就没有选择了。对这项指控,你不是提出个解释就是没有。请你回答刚刚那个问题,好吗?&rdo;
&ldo;我现在没有解释,没有。&rdo;
法官看来思绪满怀。&ldo;也许这是明智的做法,是的,也许这是明智的做法。&rdo;
斐德列克以同样强烈的好奇心观察着法官,悠悠地呼吸。他转向了葛汉。
&ldo;了不起,巡官,你追踪到我用的手枪了吗?&rdo;
&ldo;还没有,先生,可是我们掌握了其他的证据,就没有必要追踪手枪了。我们有个证人作证,说你习惯在汽车右座门上的置物匣放一把手枪。以我来看,这就足以证明了。
&ldo;这不是事先计划的犯罪。也就是说是临时起意的。正如你告诉我们的,星期六晚上,你开车到通尼许镇买香烟。车行至恋人小径时,你看到莫瑞尔先生沿着路朝你走来。你憎恶莫瑞尔先生,你不否认这一点吧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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