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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（第2页）

颜檀皱着眉，&ldo;我大概明白了。不过说了这么多，三清教用这些活人炼蛊，意欲为何呢？&rdo;

余南石道：&ldo;我对此事也知之甚少，蛊术本是一种邪术，早在上万年前就被归入禁术之列，仙界原本对此事的记载便甚寥寥。昆仑墟是仙界名门，藏经阁内自然不会有此类藏书了。&rdo;

颜檀问道：&ldo;那你去三清教找过吗？&rdo;

&ldo;找过了，没有，都是些普通的仙书。想来这么重要的东西，必然是不会明晃晃地放在台面上的。&rdo;

&ldo;你告诉过师尊了吗？&rdo;

余南石垂下眼道：&ldo;……没有。&rdo;

&ldo;师兄。&rdo;颜檀看着他，&ldo;私修蛊术绝不是件小事，这不是仅凭你一人之力便能调查清楚的，我们必须禀明师尊，请他定夺。&rdo;

&ldo;不。&rdo;余南石犹豫道，&ldo;现在……还不行。&rdo;

颜檀微微睁大了眼睛，&ldo;为何？&rdo;

余南石深吸一口气，道：&ldo;三清教私炼蛊术的事情若被捅出来，必定闹得满城风雨，天下皆知。我倒是不在意三清教会怎样，但是幽君……她现在怀有身孕，必然不能受这样的刺激。&rdo;

&ldo;那你打算……把这件事瞒下去吗？&rdo;

&ldo;我当然不能对这样的事坐视不理，只是……我起码要等到幽君顺利生产之后。&rdo;

颜檀沉默了一会儿，道：&ldo;可是你想过吗，师兄？在你明明知道真|相却选择袖手旁观的时候，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三清教送进炼蛊房，变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？你明明有能力，却说自己无能为力，这算什么？&rdo;

&ldo;阿檀，你根本不明白……&rdo;余南石缓缓道，&ldo;我打小家里穷困，爹娘把我送到昆仑墟拜师学艺，从那以后，他们再也没有来看过我，我也再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。我想，家人原来也不过如此，为了生存，即使对自己的亲生孩子，他们也能狠下心割舍。我没有你那么幸运，从小|便有家人的庇护，我排斥亲情，我觉得家人只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，一种幻想而已。就在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要孤身一人的时候，幽君出现了。我心里第一次有了冲动，我想成为她的家人，我想陪伴她，保护她。幽君让我明白，所谓家人的存在，并不仅仅是多个人爱你，照顾你，而是让你心中有了牵挂，让你在蹀躞于异国他乡的凄风苦雨之中的时候，还能想起，有个人在家里等你。我想，这样就够了，我从未发觉，原来自己内心里一直渴望的，不过是一个家。&rdo;

余南石顿了顿，接着道：&ldo;师弟，可能你无法想象这对我有多么重要，但是，我必须保他们母子平安，我根本不敢让他们承担一点风险。在这之后，我会亲自向师尊赔罪，要打要罚，抑或将我逐出师门，全凭他老人家做主，我绝无半点怨言。&rdo;

颜檀双手紧握成拳，又慢慢放松，道：&ldo;师兄你有你的家人，那些被炼制成蛊的人，他们没有家人吗？你又有什么资格弃他们于不顾？再说，祁姑娘毕竟是你夫人，哪怕最后三清教被一锅端了，又有谁敢动她一根汗毛？&rdo;

余南石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，道：&ldo;万一有人让我大义灭亲，我怎么办？&rdo;

颜檀愣住了，&ldo;师兄你在说什么？谁让你大义灭亲？&rdo;

余南石眼睛里有什么在涌动，&ldo;阿檀，这个世界呈现在你面前的，是被有心之人刻意美化过的。不是每人都像你一样心地良善，这世上，搬弄是非者有之，颠倒黑白者有之。你记住，永远不要把生杀予夺的大权，安心地放在别人手上‐‐无论是谁。&rdo;

颜檀说不出话来，余南石也沉默了，两人相视良久。

最后，颜檀叹了口气，慢慢道：&ldo;师兄，自从你认识祁姑娘以来，真的变了好多……以前的你只要是遇到不平之事，从不会有丝毫犹豫，哪怕挡在你面前的是如来佛祖，你肯定都照杀不误，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。我从未想过有一日，你会因为一己的私心，去包庇罪恶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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