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听说到了这里的人便再也出不去了。&rdo;秦歌试探着问。
董老头怔一下,脸上的笑容像水中的涟漪慢慢消散。他咳嗽了几声,然后摇头叹道:&ldo;我年纪这么大,又胖得像头猪,在哪儿还不都是一样。这里山清水秀空气又好,你就是想让我走,我也不会走了。&rdo;
秦歌还想再问什么,老头讪讪地笑笑,站起来拍拍脑门,说中午跟西街的几个老头喝了二两小酒,现在头晕要回去睡了。
董老头的房间就在旅馆的最后面,他晃着企鹅样的身子,晃晃悠悠地离开了。
秦歌皱着眉想说话,黄涛冲他使个眼色,他便带着大家去了黄涛昨晚睡的房间。这间房最大,有三个床位,十四个人进来分别坐下,也不显得拥挤。
&ldo;你们现在谁相信自己是个死人?&rdo;秦歌沉着脸问。
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,但偏偏那么多人都面面相觑,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半天过后,黄涛才摇头苦笑道:&ldo;这简直太滑稽了,还没有尝过死亡的滋味,我们就成了死人。真不知道是我们出了问题还是那高桥在搞恶作剧。&rdo;
&ldo;如果这是个恶作剧的话,那么,这恶作剧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些。&rdo;说话的是雷鸣。他照例一个人站在窗边,和谁都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。显然他脑子里一直在思谋这个问题,所以秦歌又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杀气。
也许找到这杀气所针对的人,就能揭开雷鸣心中的秘密。
&ldo;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,我们都还活着,这里的每个人也都不是死人,但是,创造这个小镇的人却想给大家一种心理暗示,这是个只有死人才能来的小镇。他这样做到底因为什么呢?&rdo;秦歌说。
&ldo;也许他想让我们真的都成为死人。&rdo;坐在苏河边上的童昊忽然插一句。
&ldo;这好像也不成立,让人变成死人的方式有很多,何必劳师动众兴建这样一个小镇?我看,这小镇一定隐藏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,找出这些秘密,我们才有机会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。&rdo;秦歌说。
&ldo;小镇的秘密会是什么?&rdo;黄涛苦笑道,&ldo;以前看过一本小说,一些人进入一个山庄,看到桌上有一盘泥偶做成的庄院,庄院里还有些人在钓鱼读书。一觉醒来,他便真的置身在这玩偶山庄中了。&rdo;
&ldo;我们现在进入的不是玩偶山庄,而是死亡城镇。&rdo;雷鸣低声道。
&ldo;也许道理都是相同的,玩偶山庄与死亡城镇都不是真的,它只是一种强加到我们意识中的一种概念。&rdo;黄涛摇头不解地道,&ldo;现在我只是不明白,这么简单的道理,难道其它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明白?难道他们真的幼稚到以为自己是个死人?&rdo;
&ldo;也许这里的人愿意做死人。&rdo;说话的人是童昊,他忧郁的眼神还落在苏河身上,&ldo;这世上一定有很多这样的人,他们在生活里遇到了不幸,活着对于他们已经没有了意义,这样的话,活在外面的世界,还不如呆在这个死亡城镇。&rdo;
&ldo;也许你说的死人还包括那些罪不可赦的人!&rdo;窗边的雷鸣重重地道。
这一刻,秦歌忽然有了种感觉,似乎他已经辩别出雷鸣的杀气的方向了‐‐童昊。大家原本素不相识,莫非素不相识的人之间,也会有什么仇恨?
&ldo;好了,我们在这里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,所以索性真的像董老头说的那样,该吃吃,该喝喝,养足精神。就算这小镇再诡异,但我们可以确定一点,就是小镇主人起码目前不想伤害我们,所以,我们可以到小镇上四处看看,多跟镇上的人接触,了解的情况越多,对我们越有利。&rdo;
&ldo;难道那什么见鬼的祭神大典过后,我们真要在这里找份工作?&rdo;苏河说。
秦歌与黄涛对视一眼,心里真的有一些浓浓的隐忧,小镇主人既然煞费苦心经营这一切,要想离开这里必定非常艰难。如果大家真要呆在这里,为了安全起见,必定要遵守小镇既定的一些规则和秩序。苏河的话说不定到时真的会变成现实。好在高桥临走时说了,他们刚到阿丝镇,在祭神大典前,还算是小镇的客人,所以,不需要工作,他们在这里的日常开销,全部由政务中心承担。
高桥临走的时候还特别交代,小镇被两条十字交叉的街道分成了四个区域,其中三个区他们可以自由出入,但是东南角被高墙围起的那个院落,却是小镇的禁区。
&ldo;我也不知道擅闯那里会有的结果,但我却清楚地知道那结果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。&rdo;高桥说。
&ldo;那个院落里肯定隐藏着秘密,但我们现在却不能去冒这个险。&rdo;秦歌沉吟一下道,&ldo;既然我们的安全不成问题,下午大家可以自由活动,尽量多地去了解这个小镇,晚上回来我们碰头,交换一下这一天得到的信息。但是,我们决不能去东南角的那个院落,秘密有时跟危险是同一个意思。&rdo;
&ldo;祭神大典。&rdo;一直没有吭声的张松忽然嘴里念叨着这个词,继而面无表情地道,&ldo;这样的仪式现在大多只发生在一些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部落里,这个小镇完全是按照现代城市的格式来创建的,难道它也需要神灵的庇佑?&rdo;
张松是民俗文化的专家,连他都百思不解的问题,别人当然更不会有答案。好在据高桥说,祭神大典三天后就要举行,这对于阿丝镇是件至关重要的事情,所以,到那一天,不仅镇上的所有人都要参加,小镇的创造者很可能也会现身。秦歌等人当然不相信什么阿丝大神会在那一天重返人间,但把那当成赶庙会看大戏,也是件挺有趣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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