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庆怀忙追上来道:&ldo;诶……我说错话了,你在意然才踏实,这会儿快到用饭的时辰了,你何必去别的地方折腾。&rdo;
说完,他又续道:&ldo;你若是要去府牢的话,就大可不必了。押解纪姜的队伍明日起行,押解人我让老徐亲自挑,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,路上不会为难你的女人。&rdo;
杨庆怀喜欢把这些男女之事直截了当地剖白出来。就这一点而言,他真不像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人。这些话很粗糙,却又实实在在地打在人心上。
宋简顿住脚步:&ldo;顾有悔还在青州府牢?&rdo;
杨庆怀道:&ldo;那可不,说起这个,我还乐呢,他那万里挑一的身手,不令俸禄地在府牢充一个狱卒,护得你那个女人密不透风的。一物降一物啊。&rdo;
&ldo;说清楚,一物降一物,是谁降谁!&rdo;
宏亮的声音从杨庆怀的背后传来,把他吓得一踉跄。
宋简偏头,越过杨庆还看去,顾有悔抱着剑,已经走到了二人的面前。
&ldo;哎哟喂,我说顾少侠,你……&rdo;
&ldo;你别废话,我不是来找你的。&rdo;
杨庆怀向来都是对着衙役吆来喝去地,此时却被顾有悔抵得说不出话来,翻了个白眼。
&ldo;得,老爷我扰你们。&rdo;
说着,抬脚跨门进去了。
此时近黄昏,火红的夕阳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长。
&ldo;寻我有事。&rdo;
&ldo;无事。但有几句话想对你说。&rdo;
&ldo;说吧。&rdo;
&ldo;不想在这里说。&rdo;
&ldo;那你想在什么地方说。&rdo;
顾有悔吐掉口中咀嚼的一根甜草根,&ldo;走啊,补一顿叙旧的酒啊。&rdo;
上一回与宋简一道喝酒是什么时候,顾有悔已经记不清了。印象中,宋简的酒量并不好,却有十分耿直的酒品。谁敬来的酒都不拒绝,因此也醉得最快。醉后便以酒盏为子,酒案为盘,和座中少年演兵论证。那个时代的他充满少年的狂气,鲜活而生动,而不像如今,活得像亡灵之下的一块阴影……眼前的这一顿酒,他们彼此却都喝得很沉闷。
道旁酒肆,佐酒的菜是一碟花生米。吵来发脆的衣子皮被风吹了满桌。
顾有悔一灌了下三杯酒,宋简的杯中却还余下一半。
顾有悔把面前的花生皮吹到地上,曲肘抵在酒桌上,他哽下喉咙里冲冒的酒气,开口道&ldo;纪姜明日要起行,我会一路护送她到帝京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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