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士们散了,沙学丽咬着嘴,昂头向宿舍走去,铁红好奇地悄悄尾随着她。
罗雁和朱小娟走到强冠杰身边,一齐道:&ldo;队长。&rdo;
强冠杰赫然一怒:&ldo;你们带的好兵!&rdo;两个女人都愣了。
晚上,沙学丽不吃不喝,一直趴在宿舍里自己床上,徐文雅和耿菊花、铁红等人围着她,徐文雅手上端的面条冷了热,热了冷,沙学丽就是不吃。
&ldo;起来吃吧,&rdo;徐文雅道:&ldo;明天还要训练呢。&rdo;耿菊花也嗫嚅道:&ldo;是哩,人是铁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哩。&rdo;徐文雅道:&ldo;你也是,你给我们说说,你是哪点不舒服呀。&rdo;铁红悄悄拉徐文雅的衣角,向她夹夹眼睛道:&ldo;嘘,别问。&rdo;徐文雅小声咬她的耳朵道:&ldo;你知道?&rdo;铁红神秘地道:&ldo;暂时保密。&rdo;
门一下开了,进来的是朱小娟,表情与晚点名时的强冠杰一个模样,也是秋风黑脸,也不看人,先厉声喝一声:&ldo;沙学丽!&rdo;沙学丽呼地一下蹦下床,倔强地站在班长面前:&ldo;到!&rdo;朱小娟甩头向门外走,丢下一句话道:&ldo;跟我来!&rdo;
沙学丽就义般坚强地环视了一眼同伴们,昂首向外走,身后是战友们不解的表情。
绿化地的那簇棕榈树下,远处一盏路灯的光投射过来,照着朱小娟和沙学丽,以及提前等在这里的罗雁。罗雁和朱小娟奉了强冠杰的私下严令,一定要把沙学丽的歪风邪气打下去,她本想实事求是地为女兵的心理解释两句,但强冠杰根本不容她说道:&ldo;女子特警队里没有男女,更不准有男女私情!&rdo;看着朱小娟领着沙学丽走来,罗雁暗中叹了一口气。
&ldo;站好。&rdo;只听朱小娟对沙学丽道&ldo;要不是区队长要与你谈话,我真想一掌‐‐&rdo;沙学丽一副少年气盛,豁出去的气概,紧咬牙关道:&ldo;班长你有话明说,要打我也让你打,但我就是有自己的想法,我是有公民权的大人。&rdo;
罗雁抬手制止住想发作的朱小娟,和气地对沙学丽道:&ldo;沙学丽,你在害单相思吗?&rdo;沙学丽斜眼看着天上一句刚升起的新月道:&ldo;这很正常,哪个男儿不爱美,哪个少女不怀春?这是外国的一个人早就写过的,我在中学读过的。&rdo;朱小娟低吼道:&ldo;可你不知道强队长的为人!&rdo;这一下仿佛触动了沙学丽的情怀,她急切地道:&ldo;我知道,我怎么不知道,他外冷内热,外凶内柔,外硬内软,外不笑内笑。只是我现在才认识到,他在男女感情上是个木头人,他七情之中少一个情,不管怎么英勇,都是一个感情上的残疾人。&rdo;&ldo;住口,&rdo;朱小娟道:&ldo;我不与你说相声。你知道一意孤行的后果吗?&rdo;沙学丽的声音软了,说道:&ldo;知道,强队长整我,把我开除出特警队。&rdo;
罗雁忍俊不禁地笑道:&ldo;看看,还说知道强队长的为人,其实你一点不知道,他严厉批评你,打掉你的妄想,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女孩好。&rdo;沙学丽不服道:&ldo;不是,他只是胆小,不是为我们好。&rdo;罗雁看看朱小娟,然后开口道:&ldo;那你听着,我给你讲,强队长是谈过恋爱的。&rdo;沙学丽猛地惊奇万分道:&ldo;啊?!可我听一些老兵说过,他……他……他一直没有太太。&rdo;
&ldo;你呀……。&rdo;罗雁摇摇头,低沉地说道:&ldo;强队长是没有太太,有的只是痛苦的过程。由于我们的队长打击罪犯出了名,罪犯不能从他的身上占到便宜,便把报复的黑手伸向他身边的人,他的第一个恋人的家,被小流氓装的上炸弹炸了一个大洞,那个姑娘代表家庭,强烈请求强队长转业,不要再干特警队,强队长怎么会干呢,当然不干,两人终于分手。第二个恋人更惨,都快临到结婚了,却在晚上的下班途中,被流氓团伙指使的打手抓住,用匕首在脸上破了相,姑娘在极度痛苦中,也与强队长斩断了一切关系。你想想,强队长的性格,会让这种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吗?他于是发誓,只要一天在这个岗位上,他就一天不考虑结婚,以免让那些无辜的姑娘跟着他担惊受怕。后来也有很好的姑娘也是当兵的,想向强队长表达意思,但知道强队长的这块心病,都只能强忍着。强队长早就表示过,他不会接受任何姑娘的爱意,如果这个姑娘是个优秀的女人,为了对她负责,他更会离她三千里。这就是他怒火三千丈的原因所在啊!&rdo;
沙学丽张着嘴,说不出一句话,她没有注意到在罗雁讲话的过程中,朱小娟的一些微妙而痛苦的眼神。沙学丽胸脯起伏着,一股醍醐灌顶的激动注入她的周身,她突然忍不住尖叫一声,撒腿向训练场跑去,她碰着了第一个沙袋才站住脚,接着没头没脑地使劲向沙袋打起来,她打得忘了手背出血,打得忘了宇宙现实,忘了周围一切。
不知何时,她听到身边也有砰砰砰的声音,她惊然扭转头,看到班长也在向另一个沙袋击打,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小娟。
朱小娟停止了动作,低沉地说道:&ldo;小沙。&rdo;沙学丽很不解,为班长这种亲切的称呼。朱小娟揽住她的肩头,把她搂到草地上坐下,终于,一股深沉的话语从朱小娟口里款款淌出。&ldo;我给你说说心里话。&rdo;她说道:&ldo;小时候,我也有女孩子的天性,喜欢小玩具,喜欢各种漂亮的塑料发卡……女人也是人,而且更是感情的动物,我也有我的情怀,我不是不懂得感情,我渴望爱人,也渴望被人爱。但是从小受父亲的教育,特别是当了兵,经过部队生活的熏陶,使我懂得了一个人更高的存在价值。坦诚地说,我与你一样,心里非常仰慕强队长……区队长刚才说,也有当兵的姑娘在暗中喜欢过强队长,那就是说过去的我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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